公子扶他

很我流的东西，ooc，看个笑话

第一人称注意

——

“我和悠仁分手了。”

我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杰和硝子甚至没有停下他们在转笔的手，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动摇，只是互相对了一个我读不懂的眼神，平淡地“哦”了一声。

我痛斥两位友人的无情冷漠，拜托哎，我、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分手了！我再一次大声强调着，杰也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欠我揍的表情：“姑且一问原因，是悟的错对吧？”

提起这个，我是个刚失恋的人，被这样直白地揭开伤疤也会感到气馁，但我深感杰说的不对。

“是悠仁不爱我了。”

出乎意料地、杰和硝子同时发出了震天撼地的惊呼，我几乎被“哈？？？”声淹没了，没好气地瞪着他们：“从在我说分手的时候你们就该有这个反应了，反射弧是大肠做的吗？”

“不、不不。”杰看起来是最无法接受的一个，不停摆动着手，在我看来有些眼烦，“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个比悠仁更喜欢你的人了吧。”

“哦、那当然。”我不由得有些骄傲，稍微直起了身子。这一点毫无疑问，悠仁任何时候都给予我最温暖治愈的笑容正是铁证，我多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绝不是受欢迎的那类，即便如此悠仁也像只小狗一样永远围在我身边，永远为我闪耀着，我一直都享受着他直白的爱意。

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而且我记得悠仁昨天才和你一起出任务，你甚至兴奋得一夜没睡。”

这点也没错。因为不是同一个年级的，悠仁只是个一年生，实力上更是与我有着天差地别，我和悠仁被分到同一个任务的可能性很低——但绝不为零。不过也可能是我跟夜蛾磨过很多次嘴皮子的缘故。总之最近咒灵大爆发，各地人手不足，最强也不得不屈尊和一个仅有四级的新人一同去祓除一级咒灵。对于悠仁来说也许是个强劲的对手，但对于我来说大概也就是随手扔个垃圾的程度。当然，身为完美男友的我，这次也会展现出最强的实力，只要挥挥手就能解决，然后等着小狗主动贴上来猛夸我“好帅好厉害”就可以了。我是这么想的。

“然后呢？”

“……被悠仁救了。”我用着既希望被人听到，又不希望被人听清的声音嘟囔着。

所以那是个谁都预料不到的高空抛物垃圾，明明辅助监督传达的消息里只有一只一级，却没有任何预兆从我的身后绕出第二只来，但等级不高，大概刚升到二级吧，那家伙很擅长掩盖自己的气息才会被我疏忽！硬挨下那一击也可以，他的速度比不上我展开无限的速度，就算不能完全展开，最多也就是擦伤的结果。可是即便如此，悠仁还是冲了过来，替我挡下了这一击。黑色的火花从他的拳头绽放，真的是很——废物很废物的家伙连悠仁都能一拳打爆搞不好连二级都没有，可是，它却在悠仁的胸口留下了三道骇人的抓伤。

“悠仁受伤了？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早就大吵大闹把人抱到我这里来了。”

“……当时了解到忧太离得更近所以只去了他那里。”那天的事情随着我的回忆涌进脑袋里，比如那件被血浸透的校服，比如悠仁比哭还难看的笑，那真是难看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他的胸口还淌着血，仍精神饱满地站立在雨中——对了，那天还在下雨，真是够应景。悠仁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还好没有伤到内脏”，第二句话是“好痛啊、幸好受伤的是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询问你的分手原因，而你的回答是悠仁不爱你了。就你目前所说的来看，悠仁已经爱你爱到愿意付出生命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我察觉到杰的语气严肃了一些，大概是为悠仁鸣不平。在别人看来的确是这样，悠仁能爱我爱到替我挡刀，这不是很浪漫的事情吗？

不是的、从我看来，这就是问题所在。

“悠仁连自己都不爱的话，怎么会真的爱我啊。”

那伤对于悠仁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万能的反转术式可以帮他遮盖住一切。当时和忧太一起出任务的是惠那小子，看到悠仁胸口的伤也只是皱了皱眉，让出地方方便忧太用术式治疗。连忧太都是一副“哎呀哎呀悠仁怎么又受伤了下次要小心啊”的表情，而我已经气到有些昏头了，质问惠你们就一点不关心悠仁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惠甚至都没看我一眼，说他只是想不通我居然连悠仁都保护不好。那一刻、我真的想揍他，但他接着说了：“何况，这不是很平常吗。”

什么很平常？是咒术师受伤这件事很平常，还是虎杖悠仁受伤这件事很平常？如果是前者我只会挥挥手说不够强活该，但如果是后者我便觉得手脚发软，我从来没见过悠仁受伤，那我每天看到活力满满的孩子都是已经伪装好的吗？

在我钻牛角尖的时候，惠给我讲了、足以压垮我的关于悠仁刚入高专时的故事。

“你是说少年院那件事你居然现在才知道？？明明悠仁是你的男友？？”

面对友人的斥责，我只能点头。

“……没办法吧，那件事发生时我不在京都，和悠仁也还不熟，就是个吃了宿傩手指的笨蛋土豆而已。”

“你最好是赶紧把这句话收回去。”杰看起来是有些气不过的表情，拿我没办法一样摇了摇头。要是平常我大概已经要举起拳头揍他了，但此刻我没法、也没资格说他，因为这里正有一个巨大的笨蛋，一个连自己男友死过一次都不知道的，笨蛋五条悟，也就是我本人。相比惠当时几乎要杀了我，杰现在的反应已经称得上仁慈了。

可是、我还是委屈，知道这件事后立刻问悠仁那次的事是怎么回事，那个笨蛋竟然只是用一副蠢表情向我道歉，还说什么“果然还是瞒不过前辈啊”。不，你瞒得天衣无缝，所以我会现在才知道！我生气地扒他的衣服，当然是徒劳，我早就知道的，那片光洁饱满的胸肌之间绝对没有因为心脏被掏出来而留下的丑陋伤疤，多亏了无敌的反转术式，但这既不是硝子的功劳也不是忧太的，而是罪魁祸首、被悠仁吃下去的那个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杰作。我蛮不讲理地撒着气，悠仁明明搞不懂我，但还是会安慰我、这点我仍无法憎恨，难以自控地觉得他可爱。我的内心很清楚这股火气的来源，来源于丑恶的嫉妒，来源于甘心去死也要保护伏黑惠的悠仁，甚至来源于能够亲手握住悠仁心脏的两面宿傩。

当意识到这点时，连我自己都被吓一跳，虽然平时就已经察觉到我的话如果离开悠仁大概就活不下去了，但是竟然扭曲到这种程度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可悠仁还是那张天真的脸，天真地问我还好吗，我又紧接着意识到，悠仁根本不爱我，不、是不够爱我。

如果问他喜不喜欢五条悟，他一定会说喜欢。但如果问他喜不喜欢惠和野蔷薇甚至是杰和硝子，那孩子也都会笑着说喜欢。他会为了我付出生命，就也会为了惠和野蔷薇甚至杰和硝子付出生命。

我只是他爱着的人之一。

我把这些话说给悠仁听，悠仁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我，他认真思考着，没有随便用甜言蜜语哄骗我这点我也非常喜欢，即使如此苦恼着说辞的悠仁也那么可爱。最终他还是没有否认我的说法，只说我是特别的，可他说的特别之处又无法说服我，还不如直接说因为我是他爱的人里最帅气最有钱的更容易让我接受。

就这样，我提出了分手。悠仁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之后是点头，点头之后说：“没有让前辈感受到我爱你的确是我的问题，如果要分开的话也没办法。”说完我就后悔了，像以前每一次我捉弄他一样说“我是开玩笑的”，但悠仁没有再原谅我。与其这么说，我认为这一次他是没能原谅他自己。

因为我说的没有错，尽管过程有些无理取闹的成分，但最终的结论已经经过他本人证实，悠仁不爱我、不够爱我，我们都无法接受不平等的恋情，因此分开了。

在那之后、悠仁就开始避着我。但不是他单方面的，因为我也开始接一些平时我都不愿意接的任务，就像个失恋的普通人一样，用堆积的工作掩饰自己缺失一部分后的空虚。即使偶尔碰面。也大概就是走廊里擦肩而过，而且大部分时间悠仁都跟惠和野蔷薇在一起。那两个人都开始用看人渣的表情看着我，拜托，我才是被渣的那个受害者！

这样的关系，持续到我从高专毕业，持续到忧太也从高专毕了业，但没能持续到悠仁毕业。在毕业之前，他终于吃下了第二十根手指。前一天我还在拉斯维加斯，转天就已经被上头那些烂橘子叫回来。我去见悠仁就像去见前男友，好吧，就是前男友，无论是发型还是着装都perfect，捧着一大把玫瑰去见他。杰说我像开屏的孔雀，那当然，事实上，我仍爱着悠仁，在吃饭时我想着悠仁在祓除咒灵时也想着悠仁，最后我想通了，我就算当个悠仁鱼塘里的一条鱼又怎么样，我也是最帅最有钱的那条，悠仁每天花12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来陪我，此时我的高贵就尽数体现了，别的鱼做得到吗？当初悠仁列举的我于他的特别之处我早就忘了，没关系，重新再列就是。

悠仁还是那样笨，难得感人的重逢却只穿了一身素衣，脸也脏兮兮的，一见面就夸我好看好帅，我对此相当受用。他只能跪在地上，我就贴心地蹲下来问他：“悠仁还爱我吗？”

他反问我：“前辈还会信吗？”

我说：“当然，悠仁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他说爱，我是他最爱的那个。我轻而易举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了，抱着他不撒手，然后吻了他，庆祝我们的复合。我说我们出去就结婚结婚就蜜月三年抱俩一个随我姓一个随你姓。悠仁耐着性子听完我的表白，直到我反问他蜜月想去哪里时他才舍得打破我的美梦：“可是前辈，今天我就要死去，你就是为此而来。”

好过分啊，悠仁还是这么直白，好可爱，比以前更可爱了，但他说错了，我是为拯救他而来的，因为我也爱悠仁，所以我会杀掉所有不爱悠仁的人。

“但是前辈拯救不了我，只要两面宿傩还活着就会有人因我而死。”

“他们早晚都会死，老死病死意外死，被我杀死或者被两面宿傩杀死，我救不了这么多人。悠仁，只要你说我就会带你活下去，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活下去，你说你爱我，既然如此就为了我活下去，你不能这么自私地把我留下，悠仁、悠仁。”

我说到最后应该很狼狈，看起来应该像追着女神的车一边跑一边哭的舔狗——但我没哭，应该，六眼流不出眼泪这种脆弱的东西。我以前一直觉得悠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狗，现在看来我才是被驯服的那个。悠仁想抱我，我就为他解开手上的绳索，就像以前我枕在他的大腿上午睡一样抚摸我的头发。他的遗言只有两句，第一句是“幸好最后来的是五条前辈”，第二句是“我爱你”。

悠仁未满18岁的早春，我们短暂地复合了13分钟，我的第二春、同时也是我的初恋，以爱人的尸体告终。我最终也没能做到把悠仁的心脏也挖出来握在手里，我怕我会舍不得这份跳动的炽热把它吞吃入腹。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我，有人松了一口气，也有人恨不得把我送去陪葬。真好啊，悠仁爱的人们都还活蹦乱跳的很有精神。看着他们我恍然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爱悠仁，不然我应该不多废话直接绑架他亡命天涯，可我还是杀了他，我没能像电影里那样为了爱人背叛全世界。想通这一点的我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因为这次我和悠仁的爱是平等的了。